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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玉慧算是奇女子一位,關注她好一陣子,欣賞她不論在寫作、社會現象、日常生活上的犀利觀點與書寫風格。她的《海神家族》是我印象深刻且深受感動的作品。昨天去參加她親身分享創作《海神家族》的思路旅程。

 

在此不多談《海神家族》,如她所說,她對這個作品的想法都寫在書裡了,看書最清楚透徹。我比較想紀錄對她這個人與她對書寫的看法。

 

陳玉慧本人既坦率又害羞。即便如此有才華,還是會忍不住羨慕別人(如她提到劉克襄總有源源不絕的演講素材、吳念真無比會說故事等)。

 

她至少提了三次說自己不是個好的演講者,評論自己說話平、偶爾會跳針、自覺不夠結構等等。觀察她在演講時的狀態,很多時候她都看著地上講話,腦子不停運轉在選擇組織合適的語言文字來表達想法與感受。

 

她說有人批評她高傲不好相處,因為她是個高標準的人、有自己獨特溝通表達的形式和方式。但我卻看到她能對著無比愚蠢離題的發問與回饋,以及巧妙又友好的方式回應,沒有姿態(而我完全不法控制地翻白眼)。

 

我之前認知她是個叛逆直接且有行動力的女性主義者,她仍舊是。但從她的分享中,我對她有更多理解,尤其在她無盡嚴謹、結構、思考深入沉著的一面,以及她如何不設限不忘實驗探索可能性的開放態度,因而能夠放大格局又同時關注到主體與邊緣。

 

她自敘自己的生活經歷極度跳躍轉換快速,似乎身兼好幾個看似全然無關連的身份角色。她說,回顧這些經驗,不論是人生經歷或在寫作上,多元、多領域,自己好像是很多個人,但又就是這麼一個人,同ㄧ個人。

 

所以,「要怎麼形容敘述我這個人呢?」她問。她很快自己回答:「有需要嗎?那就是我。」

 

但我想是因為她已經走過「我是誰?我從哪裡來?我要去哪裡?」赤裸深刻的質問過程,才能輕鬆地說出這樣的答案而感到坦然。

 

談到寫作,她總偏好說「書寫」,這也許是她對文學的一種謙卑態度。

 

她說,書寫必須一種永遠的質問、質詢,不斷去問「我是誰?我要寫什麼?我能寫嗎?我能寫得好嗎?」如果作者沒有疑問的話,沒有辦法赤裸真誠去質問探究的話,那要寫什麼、能寫什麼?這個過程並不容易,你必須要「敢」。

 

最直接的例子便是,她說,身為一位女性書寫者,反父權不是爲反叛而反,而是因為質問「身為女人,你是什麼」,反父權從而自然出現。

 

對她而言,對identity的發現或釐清,最直接的行動就是去書寫,寫出來,然後一個你去認同你所寫的過程便產生了。

 

談及寫作的動力,她說,文學對她來說是sac (sacred/sacral)的。神聖,所以嚮往;神聖,但又感恐懼,深怕不被接受;神聖,懷疑自己的能力害怕玷污了它。

 

也因為文學的神聖,她的標準非常高,文字潔癖,透過鉅細彌遺的研究與審慎考證,永遠有細節。每次書寫,有好有壞,都是不斷的鍛鍊,希望讓下ㄧ個作品更好。

 

她曾質問自己,我能夠寫得像我所喜愛的文學大師像海明威、赫塞、卡佛那般好嗎?也許永遠不可能,但當這故事只有我能寫,這問題的答案只有我知道時,就寫了。

 

 

在她身上我確實產生某些共鳴,特別是那些矛盾衝突的部分,雖不及她幾丁點的才華和勇氣,但帶著這些話回家......

 

 

不同面向、看似不相連的我,那都是我。

 

會有一些事是只有我能寫的,就寫吧~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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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vibrant2narrat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